太高潮起伏的一天

六月的最後一天，原本是個興高采烈的與前公司設計處同事烤肉的爽日，但是好死不死的在一個禮拜前得知布理司本女孩因為家中有要事飛回金門沒辦法來參加，讓我有點小遺憾。
雖說我以不再介懷於妳，但是沒機會碰上面還是有些可惜。

烤肉就烤肉吧，不過烤肉前先安排了一趟三峽老街之行，東晃晃西晃晃，東西買買吃吃。烈日當空的威力讓所有都沒辦法撐的太久，再加上預約烤肉的地方，時間也差不多了，那就趕去烤肉吧。

烤肉的地方叫「大板根」，是個老牌的森林遊樂區，有住宿，有玩水，有森林步道，也有烤肉區。四部車15個大人三個小孩，一開口吃起來也不得了。
大約是三份的烤肉食物給了我們這些人，烤的挺盡興的，吃的也還算不錯。除了有如口香糖一樣有嚼勁的牛肉之外，其他的都不錯。尤其是居然還有一塊大鯛魚給妳烤，算是相當不錯的菜色。
（雖然我不吃魚，但看到有這麼大一塊魚肉，也是嚇到）

考完肉在森林遊樂區內的步道走走，讓滿滿的食物開始往下降落到腸子裡面，這對一般人也許是OK的，但我偏偏好死我有腸躁症，這個行為讓我回程大約四點快半，開進我租的停車場的時候，開始劇烈的令我坐立難安。

趕急的走回家裡，想說拉個屎就跟Pa老闆去看變形金剛，但沒想到一進家門，精彩的就來了。

一進門，看到電視開著，客廳卻沒人，廁所也沒人，心裡開始緊張，急著出發的屎彷彿也識趣的縮了回去。這時聽見一把沒力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原來我老爹摔倒了。

我老爹，標準一個老人，有點接近獨居，又不太算，因為一天裡面沒人跟在身邊的時間大約有四小時，平常則都有我老娘跟老姨會顧著他，但畢竟家裡生意還是要做，我老娘還要當他的外婆幫忙接小孩，所以一天裡頭總還是有些時間沒人看著他。
沒人看著不是很嚴重的事，但在我老爹身上就是個問題。由於他有過輕度中風，又現在年紀大了有些腦部的退化症，所以變的一般人口中講的「很番」。

不過我老爹難搞不是他老了才發生的，我老爹年輕的時候事業頗大，為人相當的不可一世。講話又直有快，所以也得罪了不少人。也就是這樣在生意有危機的時候，被一堆平常奉承他的人落井下石也見怪不怪。始終都是要飛入尋常百姓家的他，即使成了退休老人，難搞的個性也沒被消磨掉一些。

拉回正題，當時看到我老爹倒在廚房地上，有些驚慌但也不算非常的六神無主。畢竟這不是他第一回摔倒，但這卻是他第一回摔在地上三四個小時才被人發現。
我老爹倒下去的時候，意識還算清楚，但明顯看的出嘗試掙扎站起來過而導致的疲倦，左身壓地，連帶的左手也壓著而發冷。我稍微的壓了一下我老爹的四肢上下，確認沒有骨折，又看了地上沒有大量出血，就跟我老爹說我先讓你躺平，但我要拉肚子，所以等我拉完之後，我再扶你起來...

無力又一個無奈，老爹摔傷在地，兒子卻要落屎先。再度證明了我這個他眼中的ass hole有多混蛋了。
（真的喔，我老爹不只罵我一次混蛋過）

坐在馬桶上的時候，拿起手接撥給我老娘，請他不要太緊張，就說老爹摔倒了，那正好他也在回家的路上，我就跟我老娘說，慢慢來，我會先處理。

由於我老爹疑似是偷懶少走兩步路，導致到廚房拿煮好的餃子的時候，先把餃子連碗給砸了，接著又想自己善後，但一個重心不穩就摔下去了。加上又在地上掙扎過想站起來，所以他的身邊都是被碾爛的餃子的屍體，連帶的還有他因為站不起來而流在地上的小便。
這時候我就要感激還好中午有烤肉過，身上都是煙塵味，因此我我狼狽的老爹身邊的韭菜餃子啦、小便啦、還有一些放在地上被他撞爛的洋蔥的味道就顯的沒啥威力了。
（哈哈，你罵我混蛋當我ass hole，我就小小出妳的洋相一下）

我老爹體重逼近九十公斤，整個人又一個沒力量但又愛亂扭，所以我想要揹他大概得先把他打昏。但我這ass hole也沒把他打昏的本事，只好先用手把上半身拉的坐起，偏偏我老爹之前又因為摔倒導致左肩脫臼，之後雖然骨頭回了原位，但以他當時的年齡，左肩的活動能力是沒辦法復原的了，於是在拉的過程中，我又要出力又不能太用力。
好不容易把人從坐姿固定好，再從背後雙手穿過我老爹腋下，把他抱起呈站姿，雖然這個階段只花了我五分鐘不到，但是已經讓我狂噴的汗水直接灑在眼鏡上，彷彿是痛哭過後的證據。把老爹拉起後，老媽正好回來，就要老媽幫我一把，我要把老爹揹進浴室先沖洗也順便檢查一下外傷，但我老爹極不合作，我要揹的時候，整個人就給他軟爛的像蚯蚓，好不容易扛起來，馬上給我在背上亂扭亂甩的滑下來，但他又沒站的力氣，人一落地就幾乎又要摔倒一次。

幾經奮鬥終於把我老爹弄進浴室，他老兄卻只喊餓要還要看電視，脫個衣服也極不配合。我在兵荒馬亂之餘發現有小片碗的碎片刺進了他的小腿。不大但破片呈三角形，不太好拔也沒辦法了，當場叫「台大護理系」畢業的老媽拿了酒精跟小鑷子給我，我則是當自己是「無敵怪醫 K」上身，動手把碎片取出。

我老娘雖然畢業後沒當過護士，但畢竟是護理系畢業，所以對醫院的印象其實非常差。當碎片取出後我老媽幫我老爹沖水清理的空檔，跟老媽討論現在該做什麼好？

我就說先打電話給住家附近的家醫科醫生，問他現在怎麼處理較好？

但我老媽直接回絕，說不用打，他不會管這個。

但是沖沖水之餘，我老媽終於看到我老爹摔倒時撞腫了的左眼眶，這時也心生危機感，發覺老爹摔的不輕，恐怕只是在家休息會有問題。老娘這時候突然有點慌了起來，我說要送急診室，老娘又直接拒絕，說今天禮拜六，急診室裡面沒有好醫生，送去就是躺到禮拜一才有人管妳，要先推輪椅到剛剛說的家醫科診所去看。

我準備好了輪椅，跟搞不清楚狀況，認為自己沒事為啥要去看醫生的老爹，還有有點心慌慌的老娘，就這樣賣力的推著輪椅到了家醫科診所，沒想到結果完全的一個「倒彈」，家醫科的醫生一看就說這樣送醫院了，老人摔倒不是開玩笑的，一定要照片子。
（這裡有點小感激那個醫生加強了我老娘送急診室的念頭，但我也知道這醫生只是推掉一個他無法處理的病人而以）

東問西問那個醫院比較適合，醫生推薦去過了秀朗橋的慈濟，新的醫院比較舒適。但我老爸的移動方式卻是個問題，他幾乎是攤在輪椅上不太動的，又因為摔倒在地太久沒吃中飯而虛軟，因此要把老爹搬上計程車是不可能的，叫救護車也要一段時間，加上我老爹一聽要坐救護車又當場開始「耍番」不肯坐，我只好用跑的去把車子開來，又跟診所裡的人七手八腳的把我老爹搬上我的車。
此時我回頭要回收輪椅擺在我車上，但我老娘卻做了一個很好笑的事情，就是居然要把輪椅先暫時放在診所這邊，說去一下急診檢查一下晚上十點就可以走了，到時候再回來拿。我一聽簡直傻掉，誰能保證我這趟送老爹去急診，能保證什麼時候回家喔？！二話不說一個火大就把輪椅給搬了回車上，開車奔向慈濟醫院。

這慈濟醫院因為是新開的，加上我們家一族傳統的路癡症狀有給我跟我娘遺傳到，所以即使簡單如一下秀朗橋第二個紅燈右轉，都被遺傳給我路癡症的我老娘給畫錯地圖多繞一圈到羅斯福路才拐回來。
總算是到了慈濟醫院，在急診室的門口，警衛服務周到的拿了病床取代輪椅要我老爹躺上去。但這躺上去的過程也搞的幾乎我跟我老娘翻臉，因為我老爹當時已無站立的力氣，又自己亂晃亂動不照我們攙扶的方向移動，人都還沒走，光下車子就夠辛苦了，一下了車子還喊著鞋子掉了打死不肯移動到5公分外的病床...
終於七手八腳的靠著我、我娘、警衛三個人的賣力，才把我老爹給搬上了病床，讓我媽跟警衛推進急診室處理，此時的我趕緊的把車開去地下停車場，沒想到這時慘事又發生一樁。

渾身充滿烤肉味、韭菜餃子味、洋蔥味與我老爹老頑童尿水味的我，大概也是終於慌了，停好了車下車關門沒注意，車門打到臉上。
雖然沒有受傷也不痛，但卻把我原本就裂開的眼鏡鏡片直接撞斷，我的一副從2003年配到現在的眼鏡也跟我說再見去了。無奈又生氣的我，看了看終究沒有動手修好的可能，眼鏡一分二變成兩半，唯有心裡默唸「碎碎平安」，希望我眼鏡的報銷能抵去一些我老爹摔傷後的災噩。

之前迷航於開去醫院的路上，我老娘被我難搞的老爹氣的不想講話，我老爹則有如逛大觀園的一樣完全不覺得自己可能死於非命的坐在椅子上東張西望。此時的我做了一個決定，要把一個人找來，他就是我家有名的「賢兄愚弟」中的賢兄，與我這被視為「ass hole」的存而相對的「兒子」，我這灌歪的香腸的「大兄」是也。

打電話給我那G歪老哥，先畢恭畢敬的請大嫂將電話轉交給他，再一次畢恭畢敬的問他現在有沒有空？等他說現在沒事，我就開始冷靜又科學的跟他說，老爸摔倒了，狀況大致如下：

意識清醒，但記憶不可靠。（精神狀況要確實描述）
左眼眶撞傷導致瘀腫，但視力尚未受損。（主要外傷必須先檢查後報告）
身上多處輕度皮下出血。（不能講瘀血，不科學不準確）
體力明顯因挨餓而不足，無法站立。（病人的體能狀況描述）
無法確認頭部是否遭到撞擊，無法排除腦硬膜下急性/慢性血腫的可能。（無敵怪醫常強調腦袋受撞擊的可能性傷害）

報告完畢後小弟之大兄我老哥，一如平日處理政府公務的冷靜與平靜，就說他馬上會出發，先看電子地圖確認醫院在哪。
聽到他這樣講我心裡放心不少，因為我老爹從來都把我說的話當「屁」，所以我這專門排屁的人當然就是ass hole一孔。不過我老爹的兒子要不遠千里從桃園在這種塞車的時段趕來，至少代表我這孔ass hole等下可以少放點屁，要說給我老爹的「話」，當然就交給我老爹的「兒子」，我的大兄去講了。

總算是順利的開始了急診的動作，醫生很一個跩的來問我老爹有啥病史，等下先照個X光什麼的。我老爹恐怕也是累了，躺在床上暫時停止耍番。這下我老娘才終於能喘口氣去上個廁所買點東西吃，換我賠我老爹。

沒多久慈濟那些「望妳早歸」的師兄就來搬我老爹去照片子了。一照就是斷層掃瞄跟X光兩種。說到斷層掃瞄，之前的醫生來問診的時候，還很跩的說照不照斷層沒差，因為誰都不能保證病人不會因為服用抗凝血的藥物導致一兩個月後出現慢性的硬膜下血腫雲雲...
幹！跟你報我老爹病例的時候就講了，他沒吃阿司匹靈這類的抗凝血藥物，妳是豬腦沒聽到喔？現在推過去拍片子又多了斷層掃瞄回來，光是搬我老爹碩大的身軀就真的一個累了。
（望妳早歸，望妳早日駕鶴西歸捐遺產給慈濟的意思，這是公開的秘密）

片子也照了，老娘也回來了，這時我們家來台第二代之正統直傳嫡系繼承人我的大兄我家的支柱終於趕到了，看了一下老爹沒啥子大問題，就是在等醫生看片子。小弟我這時恰當的漂亮的取得了一個告退的時機，說我要去驗光重配眼鏡，所以這鶼鰈情深、父慈子孝的場面就交給我的大兄與我的母親大人好了，小弟這二專畢業的傢伙，是不能允許被出現在這躺著的師大，坐著的台大，站著的碩士等三人的面前的。

走出慈濟醫院的過程真的一個辛苦，眼鏡沒的用，眼前都是一團團的光芒，偏偏這裡又很偏僻，計程車一個難叫，我乾脆走出去往大路的方向走了快10分鐘才叫到車子。

總算是到了師大路我常去的寶島眼鏡，這間寶島眼鏡或許功夫普通，但講話超會虎爛超會屁，一次說我臉小的不好調整眼鏡，這次又說我當學生的眼鏡框可以挑活潑點...
寫著我出生年月日的只卡就在店員手邊，也能虎爛成這樣真是佩服了。

新眼鏡的事情處理告一段落，該驗光的驗光，該挑的鏡框也挑了，卡也刷了。這時我的任務又來了，搭上計程車直奔回家，只為兩件事情，一個是拿備份的眼鏡，一個是把杯盤狼藉的廚房整理好。要知道小弟這段時間在家騙吃騙喝的，就是因為把碗跟鍋子都洗的一個亮，刷的一個光。

因此這種油膩的會滑死人的地板，當然就是我先回來整理好。破掉的碗收一收掃一掃，整個一個黏膩的地板先用刷子刮過，接著再用「粗本」的洗髮精搭配拖把來回拖個三次後，用清水洗淨拖把後又拖一次，總算是保證這地板或許細菌還有一億個以上，但保證不油不膩，用電風扇呼呼吹乾後不會再出人命。

就在我終於把地板清個乾淨的時候，小弟之大兄，我家之第二代正統嫡系當家都督我的大兄來了電話，說老爸預備十點左右擺架回鑾，要我準備好就回醫院。
於是小弟趕緊的將拖把洗乾淨歸位，把今天老爹摔倒的現場整好，拿了備份眼鏡與隨身攜帶的PDA+GPS+數位相機+自慢等數樣法寶後出門，但在此時又接到了電話。

原來是我家的支柱我家的來台第二代嫡系執掌我的大兄來電，說是慈濟那邊的醫生不放人，覺得有危險希望留院觀察到明天早上，要我去醫院歸去醫院，但不用太趕。我原本還在想乾脆今天晚上就由我陪老爹在醫院過夜好了，誰叫我何飛鵬的自慢跟充飽電的PDA都正好帶了出門，晚上就算是不睡也不於沒東西提神啊。
沒想到這一句不用太趕居然招來我一段極為賭爛的計程車之行。

上了一台很HIGH的計程車，一面看中視一面開車的司機我跟他說知道新店那邊的慈濟嗎？他說知道我就讓他開了走，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在秀朗橋上給我往右靠，往新店那邊開去。我還跟他說醫院是在秀朗橋直行下去就到，他還跟我恢說從右邊拐過去很快就到。

到個屁啦！

居然給我開去耕薪醫院，我都說了是要去慈濟，還問司機知不知道新店的慈濟，居然給我回嘴說是我講錯，說這裡這兩間醫院常常客人都會講錯。結果我妳他媽的給我繞了快兩百台票才把我送回慈濟醫院吧！
要不是我家的來台第一代我的父親大人與母親大人及嫡系正傳長子在等我把人接回去，我就拼著在車內開閃光燈跟你來一個同歸於盡。
車號：7C-533的機歪計程車，開車看電視還愛硬凹的鳥爛司機，請大家拒坐

沒想到經過這樣鳥爛的開錯醫院事件後，在慈濟等我的事另一件令我光火的事情。

原來我的老爹，當著急診室少說五六十人的場面，直接發飆耍番說「他今晚睡這會死，絕對不睡」，讓我老娘跟老哥超難做人，尤其是當著醫生的面這樣吼醫生，慈濟望妳早歸的醫生這次直接把望妳早歸的白眼射向我老哥老嗎，並且明確的表達要回家就要簽「生死自己負責」的切結書。是的，這次慈濟醫生的望妳早歸，在我老爹的耍番抓狂之下，成為了「望妳早日歸家園」的效果，慈濟輸了。

慈濟輸了代表我老爹鬥贏了。不過這同時代表了我老哥我老娘跟我的惡夢成真。我老爹再次的擺出他那「極度頑劣之不聽話病人」的勝利姿態，還對醫生又嗆了一句「我懂醫的，我念醫書的時候妳還不知道在哪？！」。
我靠，講完我真的想死，雖然我是事後聽我的大兄我家的支柱與母親大人的轉述，但還好我當時沒在場，要是在場我可能會把我老爹的病床直接「還原」成他今天下午摔倒的廚房地板，把我老爹的睡姿直接「重現」回他今天摔倒在地三個鐘頭沒人鳥的樣子，同時我也不會忘了把韭菜餃子、洋蔥與我自己的小便灑回地上...

他媽的，這樣我累個半死送妳去醫院有什麼意義？不就是怕你出意外嗎？
作你次子的我，很清楚我不是那個與你有對等的時代意義拉拔大的老哥，我是你在事業走下坡回歸家庭後的晚年得子，我於你的意義很大的一塊是你以我來練習如何成為一個父親。
我很清楚你腦病變之後對我罵混蛋並非有意，但我扮演家中的ass hole也不是一天兩天，我也樂於扮演賢兄愚弟中的後者，因為我的確也是。

但你這樣踐踏所有人的關心，何苦呢？

切結書也簽了，床也往外推去準備回家，有夠慘的我再度遇上一件鳥爛事。

找不到停車場跟我的車子。

新店的慈濟醫院真的一個大，停車場很可愛的用水果跟動物取代ABC幫人記憶，但此時十一點多慈濟醫院的大門口已經關了，順著原路是走不回停車場的。我問了警衛怎走，他說從急診室坐電梯下去B1再下樓。
我他媽的真的被他搞死，照他講的路線走下去，完全到了一個不認識的停車場。我停車的地方代號是西瓜，這邊的大象跟猴子，完全到了另一個次元吧？！而且停車場內還找不到閒雜人士問路，跑過了大半個停車場之後，找到慈濟醫院做修課的地方，問了一下人才知道，原來我在的是B2，我車在B1...
以上的劇情，同樣的發生在我精明能幹的大兄身上，他也在地下室找了10分鐘才找到車在哪。

後來總算是回到了家，但把老爹用輪椅搬進家裡也花了「極多」的體力。但還好一切OK，老哥也總算是功德圓滿任務完成，至於我則是又再度的做出了一個球，做給我老哥表達他無盡孝心的好球給打發全壘打。

老爹臨睡的時候，我老娘用「非常晚娘」的態度逼他穿上成人紙尿褲，因為他能回家，代價就是有可能直接因為摔倒的併發症死在家裡而且醫院不用負責，所以我老娘跟我老哥在回家前都強力的要求我老爹穿上成人紙尿褲。
但這對我莊嚴隆重的老爹來說是奇恥大辱，認為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穿這種東西，以他這樣威武不凡的男人，當然要因為年紀大了晚上自己走去馬桶尿尿。
但是問題就出在我老爹的行動力真的早已接近崩潰，尤其今天一摔之後更是糟糕，但他老人家就是打死不從，還可以直接喊「死也不穿」這種老人家的禁忌話語。

不過我在這樣一天的折騰後，坐在電腦前吃著泡麵直接也回了一句「要你穿就是怕你死啊」...

是啊，要不是怕失去老爹你，幹嘛今天大費周章的送去醫院檢查？
拼著韌帶的疼痛把你背起來？
心慌但卻無比冷靜的檢視你的傷勢？
汗如淚下的灑滿我的眼鏡只為了早一步讓你不再處於狼狽？
你的兒子何必拋了老婆與一兒一女趕來？
你的兒與你的妻只為滿足你的舒適如何痛苦的簽下生死自負的切結書？

而我，這家族中為了上一代與下一代而誕生的傢伙，只能靜靜的連結著與守護著啊。

子游問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於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

p.s.其實就在我寫這篇的時候，就是在打發時間守夜。
　　因為我老子已經被我抓包一次自己把紙尿褲脫掉，豪邁的走去馬桶尿尿，
　　然後一個腿軟的在我「輔助」下摔回床上。